2021-02-26 , 2145 , 116 , 245
5. Polylogism and Understanding
五、多逻辑论和了解
有些马克斯主义(马克思, 卡尔-马克思)和种族主义的拥护者,都给他们自己的认识论的敎义解释得很特别。他们乐于承认,就所有的种族、民族、阶级而言,人心的逻辑结构是一致的。他们声言,马克斯主义或种族主义,决不想否认这个不可否认的事实。
他们眞正想说的是:历史的了解、美的感受、以及价値判断都受限于一个人的背景。这种说法,当然不能靠多逻辑论者的论著来支持。可是,把它作为一个独立的学说来看,也须加以分析。
一个人的价値判断和他的目的选择,反映他天生的特征和他的生活的变动,关于这一点,这里无须再加强调。 [15]但是,对于这个事实的承认与相信「种族遗传或阶级关系是价値判断和目的选择的最后决定因素」,这两者之间有很远很远的距离。人生观与行为方式的基本差异,并不相当于种族、民族、或阶级关系的差异。
價値判斷的差異,沒有比禁慾主義者與縱慾主義者之間來得更大的。虔誠的和尙、尼姑與人類其他的人,其間有一條不可踰越的鴻溝。
但是在所有的種族、民族、階級當中,都有些人是獻身於修道院的理想的。其中有些人是國王和貴族的兒女,有些人是乞丐。St. Francis,Santa Clara和他們虔誠的信徒們是意大利人,可是,我們不能把其他的意大利人說成是厭棄世俗事物的。
淸敎是Anglo-Saxon民族的,但是在The Tudors、The Stuarts和The Hanoverians王朝時代的荒淫無度,也是Anglo-Saxon民族的。
十九世紀禁慾主義的傑出代表者是托爾斯泰(Count Leo Tolstoy),他是窮奢縱慾的俄國貴族之一員。托爾斯泰發現,他所攻擊的那種哲學精神體現在貝多芬(Beethoven)的Kreutzer Sonata,而這部奏鳴曲的作者正是極端貧窮的父母的兒子。
在美的价値方面也是如此。所有的种族和民族,都有古典的和浪漫的艺术。马克斯主义者虽有那么多的热烈宣传,他们并没有完成一种独特的无产阶级艺术或文学。
「无产阶级的」作家、画家、音乐家,没有创造新的风格,也没有建立新的审美价値。他们的特征只是把他们所不喜欢的一切都叫做「资产阶级的」,把他们所喜欢的叫做「无产阶级的」。
历史家与行为人的历史了解,总是了解者的人格反映。 [16]但是,如果历史家和政治家具有寻求眞理的热望,他们就不会自囿于派系的偏见,假若他们有本领而不愚昧。至于一位历史家或一位政治家,是把某一因素的干扰看作有利或有害,这倒是不重要的。
不管他对那些发生作用的因素,低估其中之一,或高估其中之一,都得不到任何好处。只有笨拙而自以为是历史家的人们,才会相信他们可以用歪曲历史的手段来达到他们的目的。
拿破仑第一和第三、俾斯麦(Bismarck)、马克斯、格兰斯顿(Gladstone)、迪士累利(Disraeli)这些在上世纪最引起争论的人物的传记,关于价値判断方面有很大的纷争,但在对于这些人所扮演的角色的了解上,则几乎没有异议。
政治家的了解也是如此。一位新敎的拥护者误解天主敎的权力和特权,会得到什么好处;一位自由主义者误解社会主义,又会得到什么好处?一个政治家如要成功,就必须认淸事实的眞象,谁惯于一厢情愿的想法,谁就一定失败。事实关系的判断之不同于价値判断,在于不靠武断来评量事态。
这种判断自不免于染上判断者人格的色彩,所以不会是所有的人都可一致同意的。但是,在这里我们又要提出这个问题:一个种族或一个阶级,从一「意理的」歪曲了解,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如已指出的,在历史研究中有待发现的一些严重矛盾,都是「非历史的」科学部门里面的一些争论的结果,而不是由于了解的方法之不同。
现在,许多历史家和作者受了马克斯的「独格玛」(dogma)的感染,以为社会主义制度的实现是必然的,也是至善的,而劳工运动是要以暴力推翻资本主义实现社会主义,以完成这个历史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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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个敎条出发,他们就把「左翼」党派的屠杀政策视为当然。革命是不能靠和平手段完成的。像杀害沙皇的四个女儿、杀害托洛斯基,乃至杀害几十万俄国的资产阶级者等等,这些「小事」是値不得计较的。
「不打破鸡蛋就做不成蛋卷」;为什么要明白地提出那些已打破的鸡蛋呢?但是,如果被侵害的人们当中,有敢于自卫,甚至敢于反击者,情形就当然不同了。
事实上,只有少数人仅仅提到怠工、破坏、以及罢工者的暴行。但是,所有的作者都详细陈述铁路公司如何地想保护他们的财产、保护他们的员工和顾客的生命,以免于这些袭击。
像这样的纷歧旣不是由于价値判断,也不是由于了解的不同,而是由于关于经济与历史演化的一些相敌对的理论。如果社会主义的到来是不可避免的,而且只有靠革命手段来达成的话,「进步份子」所犯的暴行,只是一些没有什么重要性的小事。
但是,那些会妨害社会主义最后胜利的「反革命份子」的自卫和反击,却是最大的重要事。
事实上,他们的屠杀是异常的事件,而所谓反革命者的行为,只是当然的常态。 〖这是一些引人注目的大事,而革命行为却只是常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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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Cf. above, pp. 46-47.
[15] 參考前面第二章第六節。
[16] Cf. above, pp. 57-58.
[16] 參考前面第二章第八節的最後幾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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