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3-04 , 2220 , 116 , 159
VI. UNCERTAINTY
第6章 不确定
1. Uncertainty and Acting
一、不确定与行为
未来的不确定,已蕴含在行为这个观念中。 「人行为」与「未来是不确定的」决不是两件独立的事情。它们只是一件事的两个不同的说法。
我们可以假设:一切事象和变动的结果,是决定于一些支配整个宇宙的形成与发展而永恒不变的法则。我们也可以把一切现象的必然关联和相互依赖——也即它们的因果关系的连续——看作根本的和终极的事实。我们可以完全放弃「未定的机会」这个观念。但是,不管从一个全知的心灵看来究竟是怎样,从行为人看来,未来总是一个谜。
如果人知道未来,他就无须选择,也不要行为。
他就像一具自动机,只对刺激起反应,而没有他自己的任何意志。
有些哲学家准备推翻「个人的意志」这个观念,认为这是个幻想、是自欺,因为人必须遵照一些必然的因果法则不知不觉地行为。从原动力(prime mover)或原因本身的观点来看,这些哲学家也许对、也许错。但从人的观点来看,行为是终极的事情。我们并不断言:人在选择和行为方面是「自由」的。
我们只是证实这个事实:他选择、他行为;我们不知道如何用自然科学的一些方法来解答「为什么他要这样行为,而不那样行为」这个问题。
自然科学并不使将来成为可测知的。它只可预言某些确定的行为所会引起的结果。但它对于以下的两方面毕竟是无法预知的:不足够了解的自然现象方面和人的选择行为方面。我们对于这两方面是无知的。这个无知,把人的一切行为都弄得不确定。
不容置疑的确定,只存在于演绎理论的体系当中,关于现实界,我们所能得到的,至多是个大概。
行为学的任务,不在于硏究可否把经验的自然科学的某些定理视为确定的。这个问题,就行为学而言,没有什么实际的重要性。无论如何,物理学与化学的一些定理,具有很高度的概然性,为着一切实际的目的,我们可以把它们看作确定的。
一部按照科技法则而制造的机器,我们实际上可以预料它将如何运作。但是,一部机器的制造,只是一个较大计画的一部份,这个较大的计画,是要把这部机器的产品供给消费者。这个计画是不是最适当的,就要看将来情况的发展,这个发展在实行此计画的时候,是不能准确地预知的。
所以,关于机器制造的技术结果的确定程度,不管它怎样,毕竟不能消除全部行为所固有的不确定性。未来的需要和评値、人们对于环境变动的反应,未来的科学和技术知识、未来的一些意理和政策,都不能正确地预言,至多只能说到某种程度的或然率。
每一行为都涉及一个未知的将来。在这个意义下,行为总归是危险的投机。
眞实与确定是关于一般的知识论问题。相反地,或然率的问题是行为学的一个主要问题。
2. The Meaning of Probability
二、或然率的意义
或然率(可能性)的处理,已经被一些数学家弄混淆了。从开始处理或然率的计算时,就有了暧昧。当美和男爵(the Cehvalier de Mere)向巴斯可尔(Pascal)请敎关于掷骰赌博的一些问题的时候,这位伟大的数学家应该坦白地把眞实吿诉他的朋友,即是说,数学对于纯靠机会的赌博,毫无用处。
可是,他偏要把他的答覆隐藏在数学的符号语言中。几句通俗的话就很容易解释的道理,偏要用大众陌生的术语来表达,因而引起敬畏。
人们总觉得,这种叫人迷惑的公式蕴含着一些重要的天机,是未入门的人所无法知晓的;他们的印象是:有一种科学的赌博方法存在,而数学的一些秘密敎义为赌博提供胜利的保证。
UfqiLong
神秘主义者巴斯可尔无意地变成了赌博的守护神。一些或然率的敎科书为赌博做了义务宣传,正因为它们是外行人的一些天书。
计算或然率的那些遁词,用之于科学研究的领域,流弊也不小。每一知识部门的历史都有误用或然率的记录。这种情形,像约翰穆勒(John Stuart Mill)所说的,使它成为「数学的眞正耻辱」[1]。在我们这个时代,有些最坏的错误发生于物理学方法的解释中。
大概的推理这个问题,比起构成或然率计算领域的那些问题重要得多。只是对于数学的处理有成见,因而产生了「或然率就是频率」这个偏见。
还有一个错误,是把或然率的问题与自然科学所使用的归纳法的问题相混淆。想用一个普遍有效的或然率理论来代替因果元范这个企图,正是前几年最风行的无效的推理方式的特征。
如果我们对于某一事物的内容没有充份的知识,则关于它的陈述就是或许的。我们不知道决定某一陈述眞或非眞所必要的一切事项。但是,我们确实知道关于它的某些事项;我们能够比一个完全无知的人多讲一点。
关于或然率有两个完全不同的例子〖两种完全不同的情形〗;我们可以把它们分别叫做类的或然率(class probability——或频繁或然率〖频率或然率〗)和个案或然率(case probability——或人的行为科学的特殊了解)。
前者应用的领域是自然科学,完全受因果关系的支配;后者应用的领域是人的行为科学,完全受目的论的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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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ohn Stuart Mill, A System of Logic Ratiocinative and Inductive (new impression, London, 1936), pp. 353.
[1] John Stuart Mill, A System of Logic Ratiocinative and Inductive (new impression, London, 1936), pp. 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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