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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朋友跨年演讲全文-2021年-7:线下的价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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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法国巴黎的花神咖啡馆。文艺青年都知道,这就是萨特、波伏娃、加缪那一代人讨论问题、写稿子的地方。今天很多到巴黎旅游的人,都会要去看一看,喝杯咖啡。 虽然萨特和波伏娃早就不在了,但是每一位新到访的游客,都会在这个存钱罐里多存一笔意义,让这个存钱罐越长越大啊。
身为一个中国人,我们太理解这种效应了。
岳麓书院、西湖、泰山,都是这么被造就的线下场景。
就拿距离此地17公里的黄鹤楼来说,三国时期,这个意义存钱罐就已经立在这儿,当然刚开始往里存东西的人很少了。 直到唐代,来了一个人大储户,大诗人崔颢,往里面存了一句千古名句: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然后李白来了,看了这一首诗,觉得写得好啊,服了,说:
“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
你看,他虽然没写诗,但同样往这个意义存钱罐里存了一笔。 李白出去转一圈,又不服了,接着回来又存了更大的一笔: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这一互动,这个头一开,可就不得了了。这一千多年,来过黄鹤楼的诗人,走过路过,怎会错过?一句一句的诗写出来,一代一代地传颂下去,一个一个的孩子在私塾里、学校里,一句一句地把它们念出来,这都是在往里面一笔一笔地存啊。
一直到它成为中国的文化地标,成为著名品牌。它的价值就在滚动放大。 意识到 “意义存钱罐”这个效应,可以打消我们心里的很多傲慢。
在数字时代,价值创造,不仅是一个人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想出一个好主意,然后在数字世界里拼命地传播、扩展、增长、破圈的过程,它更需要一个大家都看得见的意义容器。 在真实世界里,制造一个容器,让走过路过的人能把自己的意义放进来,包括那些喜欢你的、无视你的,甚至是讨厌你的人,那个最初的价值才会被固化下来。 如果没有这个意义容器,价值就会随风飘散。
炒作没有价值,就是这个原因。 你就想,一个画家,画了一幅新的作品。那是不是把这幅画放在自己的画室里,邀请那个最有钱、最识货的收藏家来看看喜欢不喜欢?如果喜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事就成了?买卖双方只是买家和卖家,这事儿就成了?
当然不是。 一幅好的作品,必须交给画廊,画廊必须去办画展,画展必须开放给成千上万买不起这幅画的围观群众,来参观,来打卡。 在这个过程的最后宣布,某某藏家收藏了这幅画。
那请问,这个过程当中,那些看似没必要的环节,比如那些买不起的围观者,贡献了什么价值?更进一步地问,那个藏家花一大笔钱,他买下来的究竟是什么? 你会发现,一幅画的价值链条里,赞叹的人、批评的人、哀叹自己买不起的人、拍下来发朋友圈打卡炫耀的人、写文章赚稿费的人,所有这些参与了但是最后没有买的人,都通过画展这个 “意义存钱罐”,对这幅画的价值做了贡献。
而最后那个藏家,是把这一切价值打包买走,可不只是买走了那幅画本身啊。 一套价值的创造过程,包含了非常复杂的社会参与,不只是线上,更有线下的社会参与。
2020年,挺难的,很多做线下生意的人有点灰心。其实我说这段,就是想给大家打打气。你看,我也参与到线下来,线下不仅没有过时,而且是这个时代最重要的价值创造环节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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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话说回来,咱们别停留在这个结论上,不能我说线下价值很大就完了,那这就是纯粹的安慰。毕竟咱们处在一个数字化时代,咱们不能对线上的价值视而不见。怎么办呢?到底是做线上还是做线下? 有些人就会陷入到做线上还是做线下的纠结中去。不是有句话说,小孩子才做选择,长大以后,我们说,我们都要。
那怎么要呢?今年我有一个启发时刻,来自小红书的创始人瞿芳。我就问她,和其他的线上社区相比,小红书有什么区别呢?
瞿芳告诉我,小红书和其他线上社区不一样,它不是希望你把所有的时间都耗在那个数字的世界里,而是希望小红书里面的内容,可能是某张照片、某个小视频触动你之后,你能产生一个愿望,离开数字世界,放下手机,回到真实的生活。
你看,这几年,小红书带火了两个词,一个叫种草,一个叫拔草。
种草,是在数字世界里对某个东西、某个场景产生向往,不管它是一个餐厅、一个咖啡馆,还是一家书店。 而拔草呢,是回到现实生活的真实场景里去,亲自体验,去吃饭、去打卡、去买书,然后把自己的体验在数字世界继续记录、标记,用自己的方式对它再定义一次。 我们看,这个过程,不就是从线下到线上,又返回线下的过程吗?
正所谓 “拔草复种草,春风吹又生”。
比如,小红书简直是以一己之力开创了一个现象,就是它带旺了一种新的旅游目的地,叫民宿。以前,咱们都是先决定到哪儿玩,然后再找个地方睡觉。
但是小红书呢,它的用户把一家家特别有氛围的民宿,用图片、短视频,配上美好的音乐给你呈现出来,在你心里种了个草,让你觉得我一定要去住一住。然后,你终于出发了,这家民宿,本身就是你的目的地。 然后,又一个循环开始了,你把自己拍的图片、视频,配上美好的音乐,发到小红书上,开始了新一轮的种草,吸引更多的人拔草。
这是不是 “拔草复种草,春风吹又生”? 我从小红书这个案例里找到了一个词,叫 “生活观”。什么是“生活观”?就是给一种生活方式赋予意义,它就变成了意义的存钱罐啊。
在这里,不管是你观看别人的生活,还是把你的生活展现给别人看,都是在往这个存钱罐里增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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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还有一个概念可以帮助我们理解 “生活观”这个词:还记得电影《哈利·波特》里面的一个场景吗?
在第九站台和第十站台之间,有一个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它是连接魔法世界和真实世界的通道。在那边,是巫师的世界;在这边,是麻瓜的世界。
在现在这个时代,你要想做成一件事,而不只是吸引眼球、放个烟花,你就需要找到一个像小红书这样的平台,或者其他九又四分之三站台,让你能在数字世界和现实世界之间反复穿梭。
有人会说,数字世界那么好,你和任何事物之间的距离都是一键可达的,任何资源的存在都是无始无终、天长地久的,为什么一定要穿梭到现实世界呢?为什么不仅得有线上的灵魂,还得有线下的肉身呢?
数字世界有千般好处,但是它有一个缺点,就是太丰富了,以至于这种富足感,让人丧失了选择的动力,意义就被稀释了。而回到线下,你不得不面对各种各样的边界,选择的动力就回来了。 凡是选择,你就要给自己一个理由。每一次给出理由,都是在为自己创造意义。同时,你也把你自己的意义放进了那个更大的意义存钱罐中去。
举个例子,如果你是一个歌星,现在这个时代,你的歌在数字世界里随处可见,如果只有这个,你红的时间可能很短,因为你的价值是被稀释的。
但如果你有能力到各个城市开演唱会,你的歌迷就开始面对选择:要不要去?买什么价位的票?跟谁一起去?他们都得做选择。 你看,在这个选择的过程中,歌迷就给这场演唱会、这个歌星,赋予了他自己的意义。 更好的例子其实是奥运会。刚开始,它也只是头脑中的一个观念。比如,现代奥运会的发起人、法国教育家顾拜旦,他的初心是想传播一个观念,一个带有强烈的十九世纪色彩的观念—— “将全世界的年轻人召唤到运动场上竞争,而不是到战场上拼杀。”
这个观念,后来又演化成了 “更快,更高,更强”的口号。
仅凭一个观念的传播,即使有了数字化的工具,你也都能感受到,它的力量是有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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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奥运会怎么办?每隔四年,它都要下凡,就是来到现实世界真的闹腾一回。它带来了一系列的边界,既有时间的:四年一回;
又有空间的:这一届只在某个城市。 好了,所有人都要选择了:运动员要选择,要不要在这一届冲刺金牌;观众要选择,要不要去看比赛和旅游;城市要选择,怎么借机建设自己的基础设施;主办国要选择,怎么推广自己的文化;各大品牌要选择,怎么做广告;最新科技要选择,怎么利用奥运会来展示自己;等等等等。
你看,人人都在做选择。一百多年,每四年发生一次的线下聚集,让当初的一个念头,滚动发展成了一个庞大的社会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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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们的跨年演讲也是这样。我说什么其实不重要,关键是,给了你们在12月31号这个晚上,把你自己的意义放进来的一个选择。 你要不要来今年的武汉?你是来主会场还是来我们各个城市的分会场?你是在家看直播,还是约谁一起来现场?这都是你的选择,也都是你的意义。 既然说到分会场了,我在这儿就要正式感谢一下9个官方分会场,和很多在自己家门口张罗观看的朋友们。他们分布在各地,总人数比我们现场的人还多。 我要为此特别感谢飞鹤奶粉。飞鹤的冷总是我多年的朋友了,他们今年对我们跨年演讲全国9个官方分会场提供了大力支持。 我常引用曾国藩的一句话,叫 “结硬寨,打呆仗”,说的就是飞鹤这样的企业,不耍滑头、不抖机灵,用长期主义的精神做产品。扎根于北纬47度黄金奶源带上,一干就是59年,而且保持了59年安全零事故的纪录,成为持续成长的中国品牌。
它就是时间的朋友。 据我所知,现在每年有超过1亿罐飞鹤奶粉成为中国妈妈的选择。2020年,飞鹤市场占有率强势增长至17.2%,高端销量更是遥遥领先。
祝贺飞鹤,感谢飞鹤。
你看,连我们这样一场跨年演讲,也在完成一会儿数字世界一会儿现实世界的穿梭。
回到我刚开始的那个疑问,在这个数字化狂飙突进的时代,我们又想上车,又怕被撕得粉碎,那怎么办呢? 我们这一代人,可能不得不同时完成两件事。
第一件事,学会利用那些已有的意义容器,收获自己的价值;
第二件事,我们必须考虑,为这个世界创造一些新的、可以留传后世的意义容器。 这其实也是一个长大以后的问题。当我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只需要关心怎么成长,速度越快越好。
但当长大以后,我们是成人,我们就必须考虑安身立命,必须考虑切实和长远的价值。 长大以后,我们得为世界创造新的意义容器。
简单地说,做任何事,我都要问自己,
你能够通向线上世界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在哪里?
你现实世界的肉身,你的黄鹤楼又在哪里?
(未完待续, To be cont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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