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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巴多普通心理学 Psychology: Core Concepts-6: 第二章 生物心理学,神经科学与人类天性-16
2.9 大脑皮层的脑叶
学习目标:
区分大脑皮层的每一个脑叶的独特功能。
18世纪90年代后期,著名的奥地利医生弗朗茨·约瑟夫·加尔(Franz Joseph Gall)将自己的科研重心放在一个理论上,该理论提出大脑的特定脑区控制特定的心理功能,例如,听、说、运动、视觉和记忆。但是,他把这个很明智的理论推向了极端:在他的颅相学(phrenology)中,加尔声称脑也有专门用于灵性、希望、仁慈、友谊、毁灭和谨慎等特质的区域。并且,他声称这些特质可以通过颅骨上的凸起检测出来,于是催生了一个“读取”这些特质的小型诈骗行业。在19世纪30年代,包括哈佛教授在内的成千上万的人涌进颅相学讲座,很多人付费来“看”自己的颅像,他们会把这些结果用于做出人际关系、职业,甚至招聘等方面的决定。
加尔的观点引起了公众的关注,并且非常受欢迎,即使这个理论大部分都是错误的。然而,在一个重要的观点上,他是绝对正确的:功能定位学说,即大脑不同的部分执行不同的任务。现代神经科学的发现证实了这一观点,并帮助我们修正了加尔关于大脑皮层错误的看法。我们现在对大脑皮层的主要功能有了更准确的理解(见图2-14)。
图2-14 颅相学的人脑
注:虽然颅相学被证实是伪科学,但是脑的不同区域具有不同的功能这种观点是正确的。
2.9.1 额叶
你选择的专业,你的暑期计划和你处理课程的能力,你的工作和你的个人生活在很大部分上依赖于脑前面的皮层区域,它被命名为额叶(frontal lobes,每个半球都有一个,见图2-15)。
图2-15 大脑皮层的4个脑叶
最前面的区域被称为前额皮层(prefrontal cortex)。
前额皮层的神经回路承担着我们最高级的心理功能——执行功能(executive functions),例如,决策、目标设定和跟进、未来预测等(Miller,2006)。正如菲尼亚斯·盖奇的案例所展示的那样,人格、气质和“自我”意识等心理特质的生物学基础也在这里(Bower,2006)。前额皮层对于“人之所以为人”有着重要的作用。
前额皮层的后面有一块条状的特殊皮层,它能将我们的思想转化为行动。这就是运动皮层(motor cortex),这块脑区的名字来自于它的主要功能:通过给运动神经和随意肌发送信号来控制躯体运动。正如你在图2-16所看到的,运动皮层包含了一个上下颠倒的身体映射,我们用一个小矮人来表示(见图中扭曲的“小人”)。
仔细观察这个运动小矮人,你会发现,其身体的某些部分被放大了,这表明脑将更大的皮层区域分配给了这些需要精细运动控制的身体部件,例如,嘴唇、舌头和手。最夸张的区域表征的是手指(特别是拇指),这可能反映了操控物体的重要性。另一个大区域和面部肌肉相联系,被用于表达情绪。不过,还记得对侧加工吗?因此,你的左眼眨一下源于右侧运动皮层,而你的左侧运动皮层则可以让你眨右眼。
左前额皮层在语言中的作用
对大多数人而言,左前额皮层的另一个重要功能是产生语言(见图2-15)。这个特异性区域是由19世纪中叶的法国神经学家保罗·布洛卡(Paul Broca)首次发现的。因此,这个区域被命名为“布洛卡区”。一个人的布洛卡区受损会使他失去说话的能力。
你可能已经猜到了,吉尔·波特·泰勒的中风导致她的布洛卡区受损,这就是她失去了说话能力的原因。但是,理解语言的能力却源于人脑的其他地方。
图2-16 运动皮层和躯体感觉皮层
布洛卡区位于额叶左侧,它对于语言的产生至关重要,但是它与口语或手势(如美国手语)等语言表达无关。
前额皮层中的镜像神经元
在20世纪90年代后期,神经科学家研究恒河猴的脑时,发现了一类新的神经元,被称为镜像神经元(mirror neurons),位于恒河猴的脑的运动区。当一只猴子观察到另一只猴子在进行目标导向的行为(例如,从盒子里拿出一个苹果或用杯子喝水)时,它的镜像神经元会放电,就好像观察者自己也完成了这个动作一样。
实际上,观察猴的脑正在“镜像”它观察到的这个动作。由于灵长类动物的脑与人类的大脑在很多方面非常相似,这项发现引导科学家对人类镜像神经元的作用进行了大量的预测。一位著名的科学家甚至预测镜像神经元对于心理学的意义就像DNA的发现对于生物学的意义一样(Ramachandran,2000)!但是,我们有多少证据支持这些想法呢?
镜像神经元的发现者之一贾科莫·里佐拉蒂(Giacomo Rizzolatti)认为这些特异性神经元的放电伴随着对他人意图的理解(Rizzolatti et al.,2006)。例如,当你看见一个人在微笑时,你的镜像神经元放电了,这可能是你感受到了与微笑相联系的感觉。这些反过来促进了你与他人交流的能力,甚至促进了同理心的发展。里佐拉蒂和他的合作者甚至把这一观点往前推进了一步,提出镜像神经元的功能障碍可能是孤独症谱系障碍中社交能力受损的背后机制(Dapretto et al.,2006)。
UfqiLong
然而,批评者指出镜像神经元追捧者的某些极端观点中存在几个问题(Kilner & Lemon,2013)。
一个问题是相关-因果谬误(correlation-causation fallacy)。例如,仅仅因为当我们观察到另一个人进行某项运动时我们自己的运动皮层也会被激活,我们不能得出神经元的放电使得我们能理解那个动作这一结论。它的原因可能是相反的:我们对这个行为的识别(基于我们自己过去完成这个动作的记忆)可以激发这些神经元放电(Hickok,2009)。因此,现阶段提出孤独症患者缺乏模仿能力是因为镜像神经元受损这一观点还为时尚早。如果研究人员忽视了孤独症研究中其他有前途的方向而偏好这一观点,这种做法可能就是危险的(Hickok,2014)。仅仅因为两件事情之间存在相关联系并不意味着我们可以假设其中一件事是另一件事的原因。
第二个问题,也可能是更重要的一点是镜像神经元的活动意味着观察者理解动作的含义或意图(而不是简单的识别)的这种看法。例如,如果你看见玛丽拿起一个杯子,你可能就会从她拿杯子的方式推测出她想要喝水(而不是想要把杯子给别人)。镜像神经元追捧者认为镜像神经元这一概念包含了对动作的理解,换句话说,镜像神经元的活动促使人们对他人的动机和行为有更深的理解,并由此得出一个更普遍的结论:镜像神经元是共情和社会理解的神经基础。但是镜像神经元之外的其他领域的研究清楚地显示理解他人的动机可以不需要镜像神经系统的参与,它可以部分通过分析思维技能获得(Hickok,2010;Keysers,2010)。因此,镜像神经元是人类共情反应的根源这一假设并没有得到研究支持,并且这一假设忽略了对共情原因的其他研究发现。
总而言之,虽然镜像神经元回路的发现确实令人兴奋,并且它可能确实是理解人类思维、情绪和行为的一大重要进展,但是我们必须提醒自己非凡的主张需要强有力的证据,而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克制一下自己的热情。
(未完待续, To be cont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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