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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北京白酒会有二锅头现象?-3
03 北京的烧锅选择在 “口粮”这个赛道上发力简单易得、产量大
烧锅(二锅头的前身),在原料要求上并不苛刻, “凡五谷之米,皆可蒸烧”(谢墉);在蒸馏的工艺上也不复杂——原料发酵后产生酒精,液体酒精经高温蒸制气化逸出,遇到覆盖其上的冷的金属盖,释放热量变回液体,沿导流装置汇集成酒。“三斗五斗之谷,……比户能烧”,烧锅如此简单易得,因此在清代的广大国土,从北到南,几乎遍地小作坊:比如文学家方苞笔下的西北五省,“烧坊多者,每县至百余”;
又如江苏巡抚张渠所言,“木渎(今属江苏)一镇, 烧锅者已二千余家”。
烧锅的这种简便易得的属性,与制作繁复的高档酒形成鲜明对比。后者如贵州茅台酒,从道光年间就被记载其 “用曲多于原料”“多次发酵”等耗时耗力的工艺风格,这种考究和不计成本,追求的是“酿冠牂牁国”的极致。当时茅台村的酿酒规模不大,其一年的原料消耗是直隶一天的消耗量,总之跟北方烧锅不在一个赛道上。
北京的烧锅,选择在 “口粮”这个赛道上发力。
据直隶总督李鸿章所言,光绪三年(1877 年)直隶全省烧锅约计千余家,每日需用高粱两万余石(约合一千多吨)。若按老话说的 “三斤高粱一斤酒”估算,直隶每日造酒三百多吨。若每人抿二两,可让三百多万人达到微醺的状态。
好大的产业。
但若将这产量放到当时的环境来考虑,则非常合理。清末华北地区有九千多万的总人口(梁方仲《中国历代户口、田地、田赋统计》)。直隶造酒,正是供应了广大平原,广义 “北京湾”的消费需求。
在 “口粮”的赛道上,北京烧锅还奇招频出,并渐渐养成了本地的白酒品味。
首先,是挑原料。北京的烧锅味道好,原料高粱是法宝。正如乾隆年间的优贡生谢墉在《食味杂咏》中所总结, “他省所烧,不如京城。以各处多以大麦,而京城则以高粱,麦不如高粱之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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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肆繁华的京城,想来烧锅的竞争也是激烈,不够甘美的烈酒,恐怕难以立足。
图为1906年的地安门大街,原摄影/山本赞七郎,翻拍自《北京名胜》(山本照相馆,1909)。
其次是挑工序。在多年实践之中,人们渐渐发现,蒸馏得到的第一道烧酒太浓,第三道太淡,只有中间一道味道最好,因此纷纷标榜自己的酒 “掐头去尾”,只卖最精华的中间一道。1915年,新成立的民国政府在做国家经济调查时,记录当时的察哈尔省(含今部分北京山区)的“白干”的制法:“头帽最硬,三帽极软,惟二帽最适口。”
这个低调的 “二帽”,渐渐发展成了,百年之后妇孺皆知的二锅头。
博物馆展示的各种北京二锅头酒瓶上,依稀可见 “密云”“朝阳”的标识。其实,北京各郊区曾遍布二锅头厂,半个中国曾经广泛生产二锅头。如今这段历史,可能只有上点年纪的人还记得了。
(未完待续, To be cont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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