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年入百万的我们也敌不过工程圈的连环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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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01 , 2443 , 101 , 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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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按: 转载于 腾讯微信/不贰爷们 人间theLivings, 2020-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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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正规的公司,这样诱人的合同,这样近乎天上掉馅饼的项目,又如何不让我们这两个想一夜翻身的破产者动心呢?干,必须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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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秦东和我是大学同班同学,一起厮混3年又相继被退学的我俩绝对称得上难兄难弟。

被开除后,我选择出国留学,而他从社会底层开始打拼,10年后再聚首,他已身家过亿,而我也算略有小成。

而2018年,我俩再次“共进退”——工程起家又投身于地产行业的他,在丹东东港投资的地产项目因一系列关键人物的锒铛入狱而烂尾,资产几乎耗尽,而我自己的科技公司也因融资失败、资金链断裂而破产。

2019年3月的一天,我俩无所事事,坐在乌镇的运河边喝酒散心,一个在某地海事局工作的发小王处长来了个电话,说他有个叫李想的大学同学,长期从事海运相关生意,现在手里有个好项目,问我有无兴趣。

那是MCB海洋工程公司的海上石油钻井平台结构焊接项目,在T市(天津?)沿海新区,我上网一查,无论项目体量还是真实程度都没有问题。MCB是行业中名气颇大的上市公司,承接过诸多国际上著名的工程,能和这样的公司合作,我们求之不得。

我和秦东对海洋工程的结构焊接一窍不通,但我们觉得这不是问题——搞建筑工程,我们也不懂图纸、不懂现场施工具体工艺,就是搞“人事”,做的是工程上下各方关系的疏通、现场施工队伍的管理,说白了,我们操心的是拿到好项目、且能找到最专业的人来干活就行。


所以,管他是海洋工程还是船舶建造,只要利润足够大而且人家还敢让我们干,我们绝对不会有任何犹豫。对于项目,我们真正关心的其实只有3点:利润、回款周期、项目方是否可靠。李想的办事效率很高,半个小时之内,就把工程相关信息、图纸、报价全部发了过来,还附上一份带有MCB公司落款和公章的合同样本。

合同中明确约定好回款周期为入场后的第二个月末,按照实际工作量进行结款,同时标明了几种违约的惩罚——是行业内“压一个月工程款”的常规付款方式,没什么特别,我们相信MCB一定会按时付款——毕竟上市公司在付款和社会影响方面都是有保证的。

我们通过关系找到一位结构焊专家,他看完图纸的反馈让我们心花怒放:“这些项目资料和图纸如果是真的,一支标准配置的队伍一个月最少能干出300吨,就算你们揽下来分包给工程队,每吨的价格不会超过1000元!”

天哪,分包的价格不到1000元!而合同中标明的价格是1800元!如果拿到项目后分包,按照一个月产出300吨、每吨800元的利润来计算,那每个月我们至少有24万的毛利润!若我们自己组织队伍干,利润绝对会更高!

这样正规的公司、这样诱人的合同、这样近乎天上掉馅饼的项目,怎么能不让我们这两个想一夜翻身的破产者动心呢?干,必须干!这么好的事,傻子才会拒绝呢!


不过,秦东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眼见飘飘然的我径直去吧台抱回两瓶白酒,他抽冷子来了句:“我怎么觉着这事好得有点离谱呢?咱俩再多合计合计,我真不信这世上有这么好的事能砸到咱这俩倒霉蛋身上。”

“你不知道有个词叫‘否极泰来’吗?倒霉这么长时间,还不允许咱有点机会啊?”

已经琢磨着通过这个项目快速翻身的我,对他的话不屑一顾。“我只是不太相信这么好的事会在这个经济萧条的时候跑了大半个中国来找咱俩!”

秦东接过来我拧开的一瓶白酒,仰头喝了一大口。“这不是王处长的关系嘛!你搞地产的时候还少干这种事了咋的?”

“那倒是,你的哥们肯定不能坑你——不过这不还隔着几层嘛,咱还是谨慎点吧!”

“大哥,港口单位得喝多少假酒才敢骗海事局的人啊?再说了,这点小钱,那个李想也犯不上去得罪王处啊,他们可是大学上下铺同学呢……”

“这倒没错——行,干吧,是死是活就这一拼了,反正都已经这样了!”

天时、地利、人和,至少那时我们是这么想的。


2.

一周后,秦东的奔驰G63载着我们从乌镇开到了T市港口进行实地考察,两位从大连造船厂临时请去的技术专家老孙和老王,也飞到T市与我们汇合。有熟人关系托着,办事确实省事。尽管我们到T市沿海新区时天色已晚,但李想依然带着一位自称是MCB公司的“曾总”在咖啡厅等着。

坐下后,我们仔细询问了项目的相关信息,看了曾总提供的相关数据和报表,结合此前在网上搜集的相关信息,一切跟李想在电话里说的并无出入。信息吻合,人员靠谱,下一步就是进现场实地考察。

只是我们一行人到达了气势磅礴的工程现场大门时,曾总上前跟保安交涉了一番,却回来垂头丧气地对我们说:“实在不巧,今天外方监理来检查,现场管控得很严,恐怕看不了了。”

“没事,那我们等明天吧。”

我没有怀疑,这个涉密现场,管理也确实严格。


“你们不了解这里的情况啊!”

曾总又摇了摇头说道,“老外的工程监理一年也来不了几次,但只要来了,搁这里跟大爷似的,好吃好喝好玩地让人伺候,一时半会儿不会走。”

“那是那是,咱都是干工程的,这事自然懂。”

秦东赶紧附和着——工程圈里对于外方监理的招待方式,我们可太了解了。“这样吧,名正言顺地进去肯定不行,我车里有套工作服,你们谁懂勘测,就把衣服换上,我带他混进去。”

曾总打开了他那辆现代车的后备箱,仔细地翻了一遍,“只能进一个人,多了我肯定带不进去。”

“曾总,敢问您在MCB公司是什么职位?”

秦东出于谨慎,多问了一嘴。刚从车里凑齐了一整套工装的曾总,听了这句话霎时变了脸,将安全帽狠狠摔在地上,瞪着眼睛开始咆哮:“你们什么意思?怀疑我是不?我是项目部的负责人,这里面的项目多了,AGGP、BHP、V30……”

一连串的专业名词把对海事工程一窍不通的我们全部砸懵,李想赶忙赔上笑脸:“曾总您消消火,我这帮哥们都是东北人,说话直,您多担待点……”


曾总的怒火没有褪去,依旧腆着啤酒肚咆哮道:“我告诉你,李想,想进这个现场的人多了去了,要不是看在你面子上,老子才懒得伺候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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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重权在握的“老总”级人物也是嚣张惯了,这反倒让我们心里添了几分信任。我和秦东对视了一眼,既然只能一个人进现场,我俩这种外行进去肯定白扯,我便示意经验最丰富的老孙赶紧换衣服,并嘱咐道:“老孙,进去多拍照片哈,最好直接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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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说照相就照相?这是海工,涉密单位,没看到现场安保这么严吗?知道泄露国家机密是什么罪不?!”

曾总又咆哮道。“行,你说咋办就咋办,咱既然来了,必须按规矩来!”

秦东点头哈腰地赔笑。后来的事,基本上就水到渠成了,当李想向我们提出他和曾总的“分成”时,我俩更加确认这个项目是真的了——“分成”这种事在工程圈里早就是潜规则,他们开出10%的条件不算高,典型“细水长流”的“打法”,而对于初来乍到的我们,有熟悉现场情况的人、甚至MCB的“高层”介入,求之不得。


老孙从现场带回来的反馈也算不错,他提的几个技术工序、产品规格和产量的问题也被曾总教科书一般地回答清楚了。曾总说:“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公司的规定是每支队伍一个月必须出300吨的货,要是干不出来,你们趁早别进去,外面排队等着进场的人有的是!”

我赶紧接茬:“那是,那是,您不要求我们也得玩命干啊,多干多赚钱,有钱大家赚嘛!”

“必须的,就他妈不睡觉也必须干出来!”

秦东也附和着。除去给李想和曾总的分成,每吨货给我们的价格是1600元,每月300吨我们得48万。只要前期将设备、机器买好,施工过程中最大头的支出就是人工费了。

老孙说,按照现场的情况和工艺复杂程度,8个人员、搭配合理的成手班组,一个月不需要加班就能干出300吨来——这个人工成本不会超过10万块,所以每个月我们的毛利润能达到38万!

“曾总,上多少人都行吗?别我队伍到了,你们这边没活了。”

秦东问。“你看看这现场多大,一天光场地费多少钱?还能让你们闲着了?”

曾总掏出了手机,翻出了一份红头文件给我们看,“看着没?这是国家‘一带一路’的项目,总数3000多万吨,你们要是一个月能干出1000吨才好呢!而且,资金都是政府结算,工程款早就在MCB公司账户上放着了,干完验收合格,到日子肯定给钱。”


既然合作意向已经确定,晚上的推杯换盏自是必不可少。这晚,吃喝带唱带洗澡带各种“大保健”,消费了我们2万多——但相对于即将到手的高额利润,这点小钱又算得了什么?我插空再次跟李想确认这事是否靠谱,李想的回答是:“兄弟啊,咱都40出头了,也多少都有些身家有点身份的,谁又会为了这几十万的事去伤害那么多年的感情呢?再说了,我跟王处在海上还有那么多业务往来呢,我要真骗你,他不得整死我啊?”

随后几次与曾总的见面也很愉快,临时请来的技术顾问提出的问题,他一一作了专业的答复。当然,每次会面,总是少不了折腾到天亮“一条龙”服务。我们从老家请来的第一批8个技术工人已经到位,曾总那边却一直没约我们签合同,也始终没办法让我们进现场。

在我们的再三催促下,他终于在工人到来的一周后,约我们到他的办公室签合同。曾总的办公室让我们心中的疑虑又少了一点——它就位于MCB公司那戒备森严的大院里,一栋4层的楼,全是各个不同公司名称的项目部,每扇大门上也都贴着各个项目的名称。那份早就发到我们手机里的MCB制式合同,除了项目名称和日期,也并无改动,只是合同的落款不是MCB,变成了一家叫做“卓越海洋”的公司。

“狸猫换太子”,是工程圈的大忌,项目的甲方从一家上市公司换成了一家查不到的小公司,我们自然产生了质疑。

曾总淡定地解释,说MCB公司的体量太大,项目又实在太多,为了方便管理,每一个项目分成一个项目部进行单独管理,而“卓越海洋”就是其中的一个项目部。“要不你们把合同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完了再来找我?”曾总明显不耐烦了,抬起屁股就要往外走,还扔下一句,“不过下次我什么时候有时间,那可真不好说了。”

“别别,我们签,现在就签。”

秦东赶紧拦住了他。我俩来T市已经3个星期,已经等不起了。因为无论是否进场,工人的工资和吃喝拉撒我们一分钱都不能差。即便我俩心中都有疑虑,但山穷水尽,也宁愿去赌一把。

秦东稍微留了点心眼,在曾总要求以现金的方式支付10万保证金、6万现场管理费和6万“介绍费”时,他以没有携带银行卡为由,坚持用网银转账。


3.

合同签订了,各种费用也交完了,接下来自然就是名正言顺地准备入场施工。回到酒店,我和秦东开始做工程预算。来T市之前,秦东凑出了100万现金,我卷走了家里所有的存款又管朋友借了20万,还让媳妇从银行贷了30万。

这200万的现金看起来够维持一段时间,但刨去工程保证金、加上各种工具采买、租房子、置办办公生活用品,真正能用作流动资金的,也就140万左右。

按照合同规定,现场工人入场前必须经过MCB公司的焊工考试。这对于我们重金请来的技术工人根本就不叫事儿,但因为等待考试,工人们在宿舍里又等了接近两个星期。连第二支队伍的8个人也已经到位了,曾总那边还在找各种理由不让我们入场。

从清明节到五一长假,我们前前后后到T市的20余人,连工程现场的大门都没有进去。我和秦东一个黑脸一个红脸,软硬兼施,曾总终于说出了实情:“哥们,实在对不住,我们‘卓越海洋’在现场出了问题,被MCB公司除名了。这样,我和另外一家分包(商)谈过了,我们之间的合同由他们继续执行,对于你们来说,只是换了个甲方,其他的都没有任何改变,也不用多掏一分钱……”


娘的,孩子还没生出来,这就直接要给我们换“妈”了?我俩刚想发作,可曾总两句话就让我们乖乖就范了:“人家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给你们的优惠政策,你们可以跟新公司重新签订合同,但人家要求的保证金是30万。而且,重签合同的话,你们还得重新在场外排队等候。”

如果再等两星期,那我们真的就要崩溃了!而且,我们又如何能多掏出20万的保证金呢?我俩别无选择,被曾总送到了他办公室隔壁一家叫“富强”的公司,一个叫纪涛的高个子秃顶上海人接待了我们。

纪涛看起来热情、爽快,话不多说,直接带我们进现场到他负责的工地上转了一圈:“看到没?我这地方活儿有的是,只要你们能干,要多少有多少。”

纪涛带我们进了现场,这让我俩对他信任感倍增。不过我俩还是谨慎了许多,随机找了不下20个工人和安全员询问,才完全确认了那片场地确实是“富强”的,而且,纪涛与每支施工队伍的队长都很熟。“那我们什么时候能进场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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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东问。“什么狗屁考试,明天你们就进场干活,老子的人不需要考试!”

纪涛拍着胸脯,一脸的霸气。折腾了一大圈,总算遇到“正主”了。我和秦东暗暗地松了口气,安排好进场的相关事宜后,晚上便拉着纪涛吃吃喝喝以示感谢。纪涛半瓶白酒下肚,说出了句让我俩毛骨悚然的话:“兄弟啊,你们被骗了,曾鹏(曾总)根本就是个骗子,他手头压根就没有项目,只是把你们骗来,收完保证金和管理费就走人了,让他骗的人多了去了!”


纪涛看出了我们的愤怒,给我俩每人发了根“软中华”,又殷勤地点上,接着说:“你们放心,我这个人很讲义气,而且我手头确实有大量的工程需要队伍来完成,既然你们已经被曾鹏骗了,我也不想再难为你们,咱们可以按照你们跟曾鹏的合同来执行,也可以重新立个合同,保证金和管理费,我一概不收,你们只要进场干活,价格和付款日期统统不变,怎么样?”

说完,纪涛当即起草了一份不用我们再花一分钱的合同,并率先签了字、加盖了公章。我和秦东的酒量都很好,三下五除二地放倒了纪涛,把他送回了家,然后我们直接打车去了派出所。

我们没想到,接待我们的值班民警,居然比我们还了解这个骗人的套路,不用我们多说什么,就直接帮我们开始补充,然后无奈地耸了耸肩:“这件事我们会调查的,但结果可能不会很乐观,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这种案子我一周怎么也得碰上个两三起,但都没有办法立案,更不可能去抓人,我们和工商等部门也排查过几次,但这帮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破绽,除了撵走几个经营手续不全的,剩下的也真拿他们没办法。”


4.

第二天一大早,警方还是直接到MCB公司进行调查取证了,MCB证实他们确实跟“卓越海洋”有过分包协议,而“卓越海洋”那间现场办公室里的人也承认曾鹏的确在为他们工作,但他并不是什么负责人,仅仅是一个帮他们联系业务的业务员。

既然这两件最重要的事都不是凭空捏造,曾鹏的行为就属于“违法不追究”的范畴了,诈骗肯定算不上,剩下的只是“经济纠纷”,这就不是警察管辖的范围,只能去法院起诉了。

而即使我们去法院起诉,也只能起诉曾鹏要的那6万元的“介绍费”,10万块的保证金和6万元的现场管理费,已经被转移给了纪涛的“富强”,纪涛当着警方的面出具了收条,我们也只好作罢。警察还想找李想,奈何这小子电话不接、微信不回,警察也取不了证。

警察说,这事儿跟李想的关系不大,估计他也不知道这当中的小九九。我猜李想多半也是怕事儿太大,不知如何向我发小王处长交代,就先躲了。


好在纪涛这边合作谈成,对于李想,我也不大放心上了。不难看出,警方的几次到访,让纪涛有些恼火,但他并没有食言,很快就安排我们工人进场施工了。

我们的16个技工都是在老家各大企业里精挑细选出来的、技术过硬的成手。他们进场后的第一个星期,在还没有熟悉现场环境、而且大部分时间都在架设调试设备的情况下,居然干出了40吨成品。

如果按照这个速度下去,这个项目的利润可真的太可观了!满脑子想快速翻身的我们商量了一下后,秦东直接将他那台230万买的、才开了2年的奔驰G63,以50万的低价换成了现金,加大投入——那车4S店现在都是加价50万卖,秦东卖得实在太亏,但鉴于找不到能一次性掏出那么多现金的买主,连把车放在车行里寄卖我们都已经等不及了。

我们大张旗鼓地招兵买马,购置各种设备,甚至直接动用了预留给第二个月工人工资的款项,扩大了我们的生产规模。第一批产品顺利地通过验收,我们又多方打听了一下,说MCB公司付款确实靠谱,我俩已经完全确认这个利润丰厚的工程是真实存在的了。

眼前的情况顺利得有些梦幻,接下来的2周,我们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关系,重金网罗到了22个能到T市干活的焊工、铆工,又在现场临时招聘了一批其他分包商撤场后留下的工人。这时,给我们工作的三拨工人,加起来有40余人了。当全部人马和设备进场干活的时候,我们自己也知道,如果甲方在付款周期上出现任何差池,我们这孤注一掷的做法无异于自爆。


终于能静下心来在施工现场里常驻的我俩,却发现了一件“怪事儿”——现场里各个分包商名下施工队的更新频率,快得让我们无法想象——按理说,利润如此巨大的项目,不该发生这种情况啊。

随着对现场的了解,我心里越发不踏实:现场每天都会有身着全新工作服的陌生面孔进出,这些人明显是混进现场考察的小老板们——跟我们之前一样,也是一个“项目老总”带着一个“参观者”入场。更让我诧异的是,这些人全部被领到了一片叫做“BHP”的现场,然后听下各种讲解和分析研究,接着心满意足地腆着肚子离去。

我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摸出手机给当初进现场勘测的老孙打了个电话,简单描述了一下现场的情况和特征。老孙的回答印证了我的猜测——他之前进现场看的同样是那片场地。

敢情,这是把售楼处“样板间”的那套做法直接搬施工现场了——现场里有100多家分包商,而这块场地则是大家共用的“样板间”!无论是施工难度还是产出量上,那块场地确实是个利润极大的项目,但这样的项目在整个施工现场里只有那一块,冲着高额利润而来的参观者只要带着施工队伍进了场,就会像我们一样,被偷梁换柱更换了场地、改变了项目!

接下来的一周,秦东继续在现场摸底,我则天天堵在现场大门口,每撤下一家分包商,我就拦住人家打探消息,但他们的口径出乎意料地一致——工人的水平不行,过不了质检,来来回回地返工,“扛不住了”。只有一个来自广西的分包商跟我多说了几句:“兄弟,你也小心点吧,这个现场的水太深了,除了那几家大分包商,剩下的没有一家的队伍能坚持超过俩月!余下的我就不多说,免得人家更有理由不退我保证金了。

这话听得我后背直发凉,但心里却不想认怂:我们行,我们的工人技术水平绝对行!别人能做最大的分包商,我们差哪了?我们也要做最大的分包商!


美妙时光美景风光——山川河流大西北新疆风景-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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