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1-24 , 1810 , 104 , 157
第二天是总公司召开的全体员工的年度总结大会。大会由杜总主持,他先做了集团公司一年工作情况报告,接下来是对各先进单位表彰;还有先进单位代表和工人代表讲话。
最后在一阵热烈的掌声中,总裁开始演讲了。所以说是演讲,因为他的讲话确实很有水平;是我有生以来现场听到过最优秀的领导讲话。不用稿件,从国际形势讲到国内形势,政治的,经济的,古今中外,滔滔不绝。
听得出总裁对政治是很有研究的;我心里想,总裁不应该搞企业,如果去从政是可以当个大官的。难怪我听人说过,以总裁的才干不去联合国任职就是屈才了。也许由于公司情况不太乐观的缘故;讲到公司时反到内容不多了。
但人们听到还是一片大好形势,公司的前景依旧是一片光明。他讲到公司要推行多元化经营时,引用了国外企业家常用的理论;‘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一理论对于大型企业是正确的,但搬过来用到中小型企业有可能就是致命的伤害;这样做分散自己的力量,到头来一事无成。
记得当时他讲到公司不仅在建自己的农场,还投资一家白酒厂,在北京还准备涉足房地产。投资农场和酒厂这类传统行业应该不是什么高明的决策;现在看来如果当时全力进军房地产的话,兴亚公司即使成不了房地产大亨,也会是雄踞一方的房地产企业。
上世纪末我国房地产行业是处在发展阶段,当时兴亚集团公司如果进入房地产,凭借总裁的融资能力和善于在官场打交道本领;加上公司适合房地产行业的‘营销谋略’和公关手段;我想公司立足房地产行业是水到渠成的事。
公司后来的衰退,说明了总裁还是没有企业家的长远目光。如果总裁当时经营决策正确,公司所有的问题都将会被掩盖,兴亚集团依旧还是辉煌,总裁也会依旧在自己的企业王国里当皇上。
总裁讲话完毕后,没有散会,下面的内容我没有料到;居然请来沧海市法院的人来宣布判决,年度总结会变成了审判大会。内容是我们的一个分公司经理因涉嫌贪污被判刑。
我回来后对吴经理说:“公司这次看来要动真格的了!”
他听后冷笑了一声说:“没有用的,没听他们说吗!公司这是杀鸡给猴看,可是猴我不看。判刑的经理是沧海市里人,和你们一样是招聘来的,这对公司的老人儿们一点用也没有。前些日子在北京分公司的一个业务员,是咱们总裁的一个表弟,其实也就论着是个表弟,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
他卖了电缆后把钱拿回家去盖房了,发现后再找他要也没钱了。分公司经理请示总裁,总裁让通过法律解决。可是刚把这小子从家里逮来,他娘就去找总裁闹开了;老太太是又哭又闹,说是你表弟跟你干会着,拿了几万块钱回家盖房子,就当是先借你的,你这么有钱也犯不上把他往监狱里送啊!
真是六亲不认了!把我这把老骨头也送进去得了!结果这样一闹,总裁赶紧又让分公司经理往外捞人;送进去好办,再往外弄就费劲了,好不容易才把他放出来。”
总裁单独找我汇报了工作,我又谈了自己关于撤销一部分经营不好的分公司的建议,并要求马上撤消洛阳分公司。总裁对我的说法还是很赞同,他说会交待线缆公司去实施。
回到洛阳后,快要到春节了,我知道节前不会有什么动静了。春节过后,我打电话给总公司询问此事,但得到的答复很含糊。
接下来我不断给总裁写信,终于在牡丹花开的时候,接到撤销洛阳分公司的通知。我高兴的对徐斌说,总公司这是让咱们欣赏完牡丹花再回去。
就要告别洛阳了,我同徐斌去了王城公园观赏了牡丹。这里是一个牡丹花的海洋;到处盛开的牡丹花,花朵硕大,品种繁多,花色争奇斗艳,令人目不暇接。当时有部电影叫‘红牡丹’,我心想这红牡丹一定红彤彤的挺鲜艳,于是满园寻找红牡丹,奇怪的是没有找到。于是请教一位看花的老者;老者笑着指着眼前一片紫红色的牡丹花对我说,这就是有名的洛阳红,洛阳满街种的都是这种牡丹花。
总公司派来的几辆大卡车将库存的电缆拉了回去。我和徐斌几天后也返回总公司。
刚到总公司,焦总就找到我兴师问罪;只见他气急败坏的说:“张经理,你是怎么弄得,仓库反映说你们退回来的库存有一多半是外厂出的不合格电缆!”
事情早在我预料之中,于是我不客气的回答:“这事应该我来问你们才对,你们弄些不合格的产品让我去卖,难怪卖不出去呢!”
他接着说:“不管怎么说,你是经理,出了问题就是你的事!”
我忍住心头的怒气答道:“这么说是我把电缆倒换了?我这才去了几天,这样多的电缆我往哪里倒呢?我如果这么干温经理和保管员能同意吗?事情是谁干的还用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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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总又厉声说道:“你们当时是怎么交接的?你接手了就是你的责任!”
我听了气不打一处来;瞪起眼睛嚷道:“亏了我当时没有办交接,否则还让你们赖上了。电缆明明是温利卖了后,再从老家拉来小厂的电缆顶上的,这个帐你该找他去算!”
这时小徐也在一旁说:“当时张经理坚持不办交接,仓库一直是温经理管着。”
焦总听了,无可奈何地问我:“温利呢?”
我告诉他,温利在洛阳没回来,他让我通知温利马上回来。我心里说,别看你和我来劲;温利是总裁的小舅子,最后你也拿‘国舅爷’没有办法。
晚上我在招待所餐厅正准备吃饭时;望见宋金城从门口走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保安。我猛然想起,前些日子听传闻说他卷款跑路了。我连忙招呼他过来坐下,笑呵呵的对他说:“兄弟厉害了,跟上保镖了!”
他耸了耸臂膀,苦笑着对我说:“大哥别拿我开涮了,兄弟这回栽了!”
这时一个保安去给他打饭,另一个见状退到餐厅门口。
我站起来身来,拿过一瓶白酒,又要了俩菜,对他说:“好长时间没见了,咱哥俩喝两杯。”
宋金城两眼望着我;没有了往日那种桀骜不驯的神态,有些动情对我说:“还是大哥够义气,别人见了我都躲的老远。”
我问他是怎么回事,他‘哎’了一声说道:“别提了!这一回是没逮着黄鼠狼弄了一身臊,没挣着钱还得往里搭。春节过后我就不干了,走时欠了公司一万多,加上当经理时在公司花的,一共四万来块;妈的都算在我头上!公司去人找我要了两回,我没搭理他们,于是‘督查办’去了一帮人把我弄公司来了。我媳妇来了,说拿上一万块钱了事,这帮小子还不干。妈的!我一分钱也不掏了,看能拿我怎么办!”
我喝了一口酒说:“拿点钱了起来算了,这些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我的情况也不妙,也是白忙活,挣不到钱的,不行也准备撤了。”
第二天,焦总找我说,准备安排我到郑州当副经理。我心想,什么经理不经理的,挣到钱才是硬道理。我于是要求去天津,当个业务员也可以。理由我是天津人,在那里有亲戚朋友等人脉关系,有利于开展业务,这样我来到了天津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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