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避免虚头八脑式的玄乎议题,这里的“知性”是知道人的本性的意思,“智慧”是人所掌握的认识和改造自然的方法论总称,“制度”是群体在知悉人的本性和熟悉自然和社会规律之后所形成的约法三章的总和。
如同之前一篇《长治久安之本与繁荣昌盛之道》( https://ufqi.com/blog/long-peace-and-prosperity-flourish/ )一样,属于学业专科外的试水。社会科学并非专长,但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或可深入思辨一番,以备而不忘。
写下这个题目,主要源于最近连续看了两遍美国战争电影《决战中途岛》,感慨良多,若有所思。影片讲述美国在日本偷袭其夏威夷珍珠港之后,对日本进行一系列的战争,其中这一战役是在美日之间太平洋上的中途岛(Midway)。
整部电影可圈可点,值得一看。第二遍之后,有一个细节令人难忘,主要是情报官员莱顿和手下情报破译主管罗彻福特对日本军事情报的截获,为战役的成功做出了重要的贡献。用大海捞针来形容在太平洋中找到某一艘或者某几艘战舰一点也不为过。当时的美军情报人员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根据截获的蛛丝马迹的各种线索,精准地预测出日本攻击舰队的位置和时间,恰如神机妙算一般。
情报破译人员对中途岛战役居功至伟。用那些优秀飞行员的话说,“那些书呆子真能算出来日本舰队的位置来!”
中途岛战役又对二战中盟军在在太平洋战场的全面胜利起到关键决定性意义。中途岛海战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太平洋战争的转折点。
这也是一场令人惊奇的以少胜多的著名战役。开战之初,在人员、武器装备各个方面,日本帝国当时有碾压性的优势。后来强大的美国,当时的海军与日本海军的还不是一个量级,能够取胜,在武器装备方面不是必然,而是偶然、是险胜。
诚如情报破译主管罗彻福特所言,若不是算准了日本的位置和时间,而又成功的瞒过了日本,从而成功伏击了日本海军, 也许二战后,太平洋两边都要说日语,太平洋成了大日本帝国的内湖了。
情报破译工作另外一次突显其特别重要的意义是二战中盟军在大西洋中与德国海军的海战。美国战争电影《猎杀U-571》描述了这样一个故事:通过设计诱捕了德国情报通信用的Enigma机器,自此盟军的大西洋海军几乎是在能看底牌的情况下不断地击退轴心国海军。
尽管电影《猎杀U-571》事后被披露剧本情节都是虚构的。其真实对应的事件是英国海军最早截获德国潜艇U-110获得了德国的通信加密机器 Enigma , 自此不断获得德国海军方面的加密通信内容。
史料分析评论普通认为,盟军在西欧的胜利能够提前两年,完全是恩尼格玛密码机被成功破译的缘故。
这样的成功破译对方的通信内容,也不是偶然。当初的德国在关键技术领域是世界一流的。甚至在电影《猎杀U-571》中,盟军潜艇官兵抢夺回了德国潜艇后,发现他们的潜艇质量真是好! 为避免深水炸弹,下潜到爆表,还能起死回生。尽管是电影桥段,但也侧面反应当时的轴心国德国和日本等在科技方面是遥遥领先于同盟国的。
即便是后来美国亮出杀手锏——原子弹这样的先进武器,可能并不是促使日本投降的主要原因。根据Youtube的博主@李天豪对二战历史挖掘(https://www.youtube.com/watch?v=iAB9wPqXGGw),原子弹在广岛和长崎的战损情况报告还没递交给当时的日本帝国的最高当局,投降的决策已经定下了。
之所以广岛和长崎的导致的损害没有及时上报,主要是因为当时美国隔三岔五地就空袭日本东京等各地,二战中的日本当局对空袭已经有点“习以为常”了,至于后面来个稍微大一点的炸弹——原子弹,日本当局并没有感到特别恐惧,所以也不是促成他们投降的主要原因。
日本当时对原子弹不恐惧,主要还源于原子弹对有防护的群体并没有造成特别大的伤害,尤其是日本当时的军事设施,几乎没啥大的损伤。所以多个大炸弹对日本当局来说,没当个多大事来对待,讨论是否投降的主要考虑并不是原子弹。
关于原子弹的威力,二战后的八十年2020年再看原子弹、氢弹等核弹,也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尤其是在分析2022年俄罗斯侵略乌克兰时,扬言要用核武器。这篇文章很好的解释了被妖魔化的核武器:https://ufqi.com/news/ulongpage.4586.html?tit=神话的核武器没那么可怕[有图] 。
促使日本帝国当局在当时的情况下做出投降决策的可能是苏日中立条约/日俄互不侵犯条约1945年到期了,而且到期后苏联单方面宣布不续约了——不续约在当时的日本帝国看来,其潜台词就是开战。
这搁谁能受得了?
还热乎的前车之鉴,轴心国德国在美英西欧盟军和苏联的夹击下,东西线全面作战,很快玩完了。
大日本帝国何德何能去同时多线作战对抗全世界?
试图拽回主题吧。第二次世界大战,这种人类群体间最大规模的互相残害的战争,表象上看是谁的拳头硬谁的武器先进谁就是赢家,就可以称霸武林傲视群雄,坐拥全球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拥有先进科技的德国是这么想的,拥有技术碾压优势的日本德国也是这么想的,2022年的俄罗斯在入侵乌克兰之前也是这么想的,看着不顺眼,就武力侵略,文明社会一夜之间返回丛林社会。
相似的我们中文语境中的“枪杆子里出政权”都是这样的套路,或者信奉为真理。
然而,我们在表象背后看到的本质却是,这些胜利的背后是那些“书呆子”的绵绵不绝阳刚力量。真正的胜利和最后的胜利属于那些极具智慧的书呆子们创制的最不坏的制度——既有民主的成分,也有共和的基因。
没有民主作为基础和前提,就没有共和体制;没有共和作为制衡和妥协,任何民主都将是独裁专制的序曲。
胜利一定不属于那个拳头最硬武力最强大的人或者群体。
胜利一定属于那种尊重每一个个体人,同时又能平衡各方利益的智能体。
武力的杀伐决断只能取得一时一地的短暂的局部的战役胜利,却无法获得持久的全面的战争胜利。
粗劣地说,武力杀伐是表象,背后真正的角力是个体的智慧通过先进的的制度凝聚成的团体智慧。
在世间稀缺的三样宝物——财富、权势(武力)和智慧——之中,财富和权势(武力)可以继承,独独只有智慧无法通过生物学继承,也即一位出类拔萃的超人国王无法生出一个同样超群卓绝的王子来。
这大约是全人类的希望,或者是美国政治学者福山的那个《历史的终结及最后的人》中的论调:
西方国家自由民主制的到来可能是人类社会演化的终点、是人类政府的最终形式。
此论点称为“历史终结论”。
优秀的个体智慧无法传承就会导致由智慧带来的财富和权势(武力)在不同的家庭、家族、种族、群体、地区和国家之间飘来荡去。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总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的轮番坐庄做王的野蛮丛林,直到学者福山所描述的那个情况那种体制出现为止。
西方国家自由民主制可能是最不坏的一种社会制度。直白地说,是一种能够在代际传承之间以和平地方式遴选出团体内最优秀的个体来决策重大事项的机制,这种机制在将个体代表权上交给某个个体的同时,保留了随时收回代表权的权利——持有武力(武器)。
以这个视角来看待漫长的人类进化史,尤其是近现代史,能够以和平的方式遴选出最优秀的下一代执政团队,同时每个个体被尊重以至于个体拥有武力(武器)——这样的体制——总是能够持久地存在,全面地战胜那些落后的专制的独裁体制。
中国的秦皇汉武以至当代,世界的一次大战二次大战以至当代,乃至眼下的俄罗斯侵略乌克兰,都将符合学者福山的预见性的论调:
西方国家自由民主制的到来可能是人类社会演化的终点、是人类政府的最终形式。
潜台词也就是说,所有非民主假共和,不尊重个体,个人无法持有武力的过时的旧有的社会制度,都将最终被扫入历史的垃圾堆里。只是这个过程不是一蹴而就的,可能还有乱臣贼子做皇帝梦一直不醒。
天长日久,让我们拭目以待。
附记: 电影《决战中途岛》 、 电影《猎杀U-571》 、视频节目《是原子彈讓日本投降的嗎?》。